摘要:然而,河北省本就是我國最缺水省份之一,人均水資源量只有全國的1/8,而石家莊更是河北缺水的“重災區”。還是數字最有發言權:譬如石家莊,目前洗浴中心已由30個發展到200多個。當然,地方部門也不是沒有作為,譬如被認為最簡單有效的,就是提高水價,希圖以價格杠桿的方式來提升水資源消耗的痛感。...
在石家莊,隨處可見大大小小各類洗浴中心。然而,河北省本就是我國最缺水省份之一,人均水資源量只有全國的1/8,而石家莊更是河北缺水的“重災區”。此外,銀川、呼和浩特、太原、合肥等地類似現象同樣存在——洗浴中心規模越來越大,檔次越來越高。盡管各地頻頻提高水價,但一些洗浴中心靠私采地下水規避價格杠桿。
一方面是常規用水成為城市生活與發展的重大掣肘因素,一方面是超豪華型洗浴中心放任水資源肆意橫流——這就是缺水城市修煉成“浴都”的詭異現狀。
缺水的城市,偏偏橫生諸多“水奢侈”的做派,水療SPA、洗浴中心、溫泉會所……這是缺水還是缺心眼?早在2010年,著名民間環境保護組織自然之友發布的年度環境綠皮書《中國環境發展報告(2010)》中就提出警告:以北京為例,希望大家正視嚴重缺水的城市里越來越火的奢侈性水消費的現象。遺憾的是,你說你的,它玩它的。還是數字最有發言權:譬如石家莊,目前洗浴中心已由30個發展到200多個。一些豪華洗浴中心投資都在四五千萬元,有的甚至上億元。據石家莊市自來水公司有關負責人統計,規模大一點的洗浴中心每年用水在6萬立方米以上,小點的也得1萬至2萬立方米,即使以平均每家年耗水量3萬立方米計算,一年的耗水總量也極為驚人。
值得注意的是,與洗浴業紅紅火火迅猛發展構成鮮明反差的,是石家莊的缺水之痛:石家莊是河北缺水“重災區”。相關資料顯示,全市人均水資源量是228.9立方米,不足全國平均水平的1/10。同樣在缺水城市山西太原,工商部門登記注冊的洗浴中心約300家,而在2003年之前,這一數字僅為74戶;在內蒙古呼和浩特市,工商部門登記注冊的洗浴中心約有90家,每家月均耗水量在400噸左右,其中,最大的一家洗浴中心月耗水量約5000噸,相當于1136戶家庭的月耗水量。
鱗次櫛比的耗水大戶,奢華氣派地坐落在缺水城市,這樣的場面,恐怕不能用憂心二字來理解。更為糟糕的是,膨脹的洗浴業、大量超采地下水,已使一些地方形成驚人的大漏斗,地質生態風險更令人揪心。當然,地方部門也不是沒有作為,譬如被認為最簡單有效的,就是提高水價,希圖以價格杠桿的方式來提升水資源消耗的痛感。遺憾的是,實踐歸謬了這個單純的想象:一來,奢華洗浴中心大多無懼于價格高位,也完全可以通過終端消費價格轉嫁的方式,來消化高水價的節水善意。加上各地水價在特種行業用水上比較“手軟”,效果自然未必明顯。二來,上有政策下有對策,多數通過私自打井或是直接從熱電企業低價買熱水,來緩解高價水的約束。譬如目前石家莊市區在外來調水無法解渴的情況下,超采地下水成常態,每年超采地下水至少1億立方米。大量超采的地下水,就有一部分被奢侈地“洗了澡”。
高端洗浴在缺水城市遍地開花,這究竟是管不好還是管不了?這個問題其實并不難回答:既然市場之手引導不了洗浴產業的有序發展,那么,行政之手豈能作壁上觀?汽車都能限牌、商品房也能限購,為什么洗浴產業就可以野蠻擴張?面對此般亂象,起碼,應該有個總量控制的干預方案吧。
早些年,有說“北京洗浴業一年耗41個昆明湖”,甚至也有代表委員建議“大旱缺水時刻就該關停洗浴場所”。年年規勸民眾在花灑下“少洗一分鐘”,卻對耗水驚人的洗浴中心不限制、不管控,這樣的節水思維,會不會被公眾理解為“腦子進水”了呢?缺水城市,就要有個缺水的樣子。一邊喊渴,一邊擰不緊城市的水龍頭,有人需要因此而被問責嗎?